2020年3月14日早上5时06分,原红四方面军红四军电台台长秦华礼以108岁高龄在南京辞世,又⼀位红四军的老战士到天堂向他们的老军长王宏坤报到。
秦华礼叔叔,四川通江县陈河乡人,1913年1月出生于⼀个贫雇农家。1932年12月,参加红四方面军。由于作战勇敢,入伍不到两个月就提升为排长。1933年7月,红四方面军入川时的四个师扩编为四个军,秦叔叔在红三十⼀军九十三师政治部工作。同期,加入中国共产党。1935年9月,由于表现优秀被方面军选调进红军通讯学校学习无线电报通讯,1936年6月毕业后,调入红四军任电台台长。
2016年10月,中央电视台邀请秦老做《2016年开学第⼀课》节目。10月2日,老人家到京的当晚,我就和红四军子弟赵领军、赵更生如约去他下榻的宾馆专程拜访他。
晚上7时左右,秦老不顾虑旅途辛劳,在他的房间热情地接待了我们。只见老人家满头银发,梳理得齐齐整整,精神矍铄,笑容满⾯,出乎我们的想象,他的言谈话语和思维,根本不像⼀个百多岁老人。
在做了自我介绍后,便向秦老赠送了我父亲的画册,老人家接过画册认真地翻看,边看边与我聊起来。
我问道:“秦叔叔,您对我父亲还有印象吗?”
秦老答曰:“有。”
边指着画册上父亲的红军照片说:“我是1936年6月,到四军军部当的电台台长,常见他,他那时很瘦。”
我第⼀次见到你爸爸,还是在1934年10月打万源时,那时我在三十⼀军九十三师政治部。之前就听人说,四军的部队不仅作战勇敢,在川东地区相比较其他部队也比较富(有钱),服装整齐让人羡慕。而且,四军还有两个出了名的麻子。”
秦老的⼀番话,把我们⼀下就逗得哄堂大笑起来。
“您在军部,认识我妈妈吧?她和我爸爸是1936年4月,在甘孜的瞻化结的婚。”
“我是在草地认识你妈妈的,她年轻,长得帅,我叫你母亲大姐。”
说实在的,秦老对我母亲的描述,让我心理美滋滋的。接着我们又向秦老了解起红四军电台的基本情况。
秦老告诉我们:“当时四军下面的师里没有电台,方面军总部只给四军军部配了⼀部7瓦半的电台,发射机叫‘哈特来’,两个电子管是15瓦,用⼀个就是7瓦半,再生式,电瓶由两个人抬。收信机可以当收音机听,主要做个线圈即可,可以听新闻,监听敌台。
我们电台人员喜欢与胡宗南部打交道,与他们打仗,我们就把电台改用15瓦,就要改波段,线圈、零件需拆了重新装。
1935年10月打包座时,军部把电台派到10师,打完仗后,电台又回到军部。开始有三个报务主任,都是⼀方面军派来的(因之前红四方面军电台很少,只有方面军总部才有,直到与红⼀方面军会师后,成立了红军总部,才从一方面军调来了电台和报务员给军部。)
电台配有⼀部15瓦的手摇发动机,45伏的液体电池,⼀部可以背着的2.5瓦发射机。军部很重视电台,其都是用木头箱子包装,用车拉,每台车配⼀匹马,配⼀个马夫,还有公务员,由⼀个运输班负责运输行军。开始我们人少,过了草地到甘肃后,电台就增加到30多人了。为此,单独成立了⼀个伙食单位,有两个炊事员,还配了专门的保卫人员,增加了两个报务员和⼀个姓林的安徽人做专职译电员。
那时,我们白天用短波,晚上用长波和军委联系,通宵不能休息,白天只能靠在马上休息⼀下。电台工作很重要,当时有特权,部队行军时,可以随便插队。到了驻地,其他部队没有房子住,但电台必须设在帐篷里。”
时间在我们的闲聊中很快就过去,不知不觉已近⼀个小时,大家还意犹未尽,央视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来催秦老吃晚饭,我们只好起身告辞。秦老在得知我们也未吃晚饭,持意与其女儿秦志红留我们与他⼀同就餐,我们再三推辞不过只好陪老人家⼀同去餐厅就餐。
时间⼀晃过去了三年多,没想到今天却传来噩耗,早上老人家已仙逝而去,让我悲痛不已!这次见面竞成了我们与秦叔叔的最后一面,他老人家和蔼可亲的音容笑貌,仍如昨天⼀般还在我面前浮现。
我仿佛看见,天堂里,我的父亲—红四军的老军长王宏坤正带着数万四军的战士们在列队。秦华礼叔叔在向他敬礼:“老军长,向您报到!”
王伟伟,写于2020年3月14日23时
(投稿邮箱:xxzx@njupt.edu.cn)